肚在学校里走。

外面有人在喊项薇薇的名字，我跑到走廊上看见项薇薇站在场上，手里捧着一把香蕉，项薇薇掰下一只香蕉，扔给一个男生，又掰下一个扬手要扔，有几个男生都把手伸了来，但项薇薇却改变了主意，她扔香蕉的动作在空中突然停止了，我听见她得意地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逃离场，对楼上的女生说，给他们吃？吃个！

第二天仍然很，我早早地来到女生宿舍门，还没开项薇薇就来了，脸上是一从容就义的神情，她说，走就走吧。几个女生跟着我们到了汽车站，她们是来给项薇薇送行的，我能看来项薇薇的群众关系还算不错。女孩们并不贴她，有一个缠着项薇薇，说她把衣服泡在里忘了洗，一定要项薇薇替她洗了，另一个女生则用一领导的气命令我，要我在路上好好照顾项薇蔽。我觉得这么站在女孩堆里很不自然，先上了车，项薇薇不肯提前上车，我听见她着一个女生去买西瓜。几个女孩利用开车前的几分钟吃掉了一只大西瓜，吃相很不雅观，而且也不跟我客气一下。在司机不停地响喇叭以后项薇薇终于上车了，她用手背额上的汗，但我清晰地看见她的睛里有一星泪光。

汽车在炎的空气和路之间行驶，著名的扬州很快消失在汽车尾气和漫天烟尘中。车厢里弥漫着一酸臭的气味，有一个农村妇女模样的人带着两只母坐在我们前面，两只母似也难耐温，始终在咯咯地叫着。我和项薇薇并肩坐着，两个人坐得都很拘谨，项薇薇用手掌扇风，她说，臭死了，难闻死了。我说，车上味是难闻。我偷偷地注意了她的脖颈，期望发现那条纯金的项链，但是我没有发现项链，只看见一条用黑丝线和玉石成的挂件，虽然是个廉价品，却雍容大度地挂在女孩细长的脖上。

对于我们双方来说这都是一次尴尬的旅程，我们之间似乎达成了共识，谁也不愿意率先谈论必须谈论的事。大约沉默了五分钟以后，我看见项薇薇从背包里拿了一付扑克，她说，我来给你算命吧，他们都说我算命很准。我毫无兴趣，说，算了，不如打个瞌睡，我有困了。我看到了她失望的神，她把扑克放在手上翻着翻着，突然问，准备怎么理我？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说，回学校再说吧，系里院里还要讨论呢。项薇薇侧过脸，定地视着我，她说，你又不是什么官僚，打什么官腔，到底准备怎么理我？会开除我的学籍？我摇，我说这事确实还没有作最后的决定。看项薇薇的神仍然不相信我，我一着急就说了句没平的话，我为什么骗你？骗你是小狗。项薇薇终于转过脸去，她低下了，我看见她手里的扑克牌一张张地洒落在地上，她的一只手抚着上的木质发卡，五颗手指都在轻微地颤抖，然后我听见她在啜位，她低着轻声地啜位，狗拿耗，多闲事，她一边哭一边说，你们是狗拿耗，多闲事。

我那时候也很年轻，不是教育人还是安人都缺乏经验，尤其是面对像项薇薇这样的女孩，我不知说什么好，我忘了自己对项薇薇说了些什么，后来项薇薇就站了起来，她向车窗外看了一，突然就站了起来。她走到车门，用一接近于蛮横的语气对司机说，开门，让我下车！

司机嘴里埋怨着什么，但还是顺从地打开了车门，他说，快一，最多等你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