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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2/5)

两个人跑到的时候,听见老朱在后面用什么东西敲着破脸盆,咚咚咚,抓小偷,大家快来抓小偷。老朱声嘶力竭地喊着,这声东击西的呐喊使达生和叙德摔不及防,不老朱怎么喊都不利于他们,两个人就拼命地跑,一直跑到化工厂大门才站住了气,达生说,老朱这狗东西,先喊起抓小偷来了?叙德则把刀撑在地上,半蹲着气,叙德说,他妈的,真该听你的,先把老朱那狗东西灭掉。

你也骂我是臭婊?我骗了你?我让你丢尽了脸?金兰站起来走近叙德,她的目光冷静地扫过那柄刀,最后视着叙德的睛,你要杀我?你沈叙德要杀我?金兰突然狂叫了一声,你凭什么要杀我?

叙德这时候换了个姿势站着,他回瞥了门外的达生,达生倚在门墙上颠动着他的脚,达生只是从容舒适地观赏屋里的一切。叙德把刀从左手换到右手,猛地挥起刀砍向悬吊在空中的一只竹蓝。而金兰就是这时候厉声叫喊起来,别砍篮,我让你砍,金兰接着的举动令人大吃一惊,她一边扯开上的衬衫一边喊,看见了吗,这是你过的,这是你爹摸过的,你照准它们砍吧,来砍吧。

老朱却把金兰往后推,老朱从衣兜里掏二盒前门牌香烟,一支给叙德,叙德,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刀了,杀了人都要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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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金兰对于香椿树街人的唾沫已经习以为常,她仍然拎着一只绣有卉的草编挎包,在通往玻璃瓶厂的路上娉婷而过,金兰有她特有的保持丽的方法,即使在她被玻璃厂女工们批斗得蓬发垢面时,她也会用包里的梳和粉霜迅速修饰被破坏的容颜,金兰的腰肢仍然得笔直,并且呈现小幅的风柳枝般的摆动,金兰的白鞋下的铁钉仍然嘈嘈作响,她发现香椿树街上有许多目光鬼鬼祟祟地尾随她,但她可以视而不见,金兰走路的时候脸上永远保持着她习惯的微笑,它被正派妇女斥之为妖媚之气,而对金兰来说那就是她要的丽和风韵。

叙德说,你心里清楚,臭婊,你骗了我,你让我丢尽了脸。

老朱的一只手试图去抓叙德的刀,但叙德警觉地甩开了老朱的手,叙德说,别动,闪一边去,小心我先砍了你。老朱的那只手于是又去掩护金兰,他的浑浊的睛直视着叙德的刀,叙德我告诉你,金兰的肚里怀着孩,老朱突然声俱厉地说,你要是敢动她我们大家就拼掉这条命,你听懂了吗?

金兰有一天走过沈家门时下意识斜到街对面,她隐约觉得沈家堂屋里有一双睛向她仇恨的毒,金兰想躲却躲

叙德说,我不怕偿命,我就是要恶气。

你们沈家父,一个是孬,一个是白痴,都在我上占尽了便宜,我没嫌丢脸你丢的什么脸?金兰说着一把拉过老朱,冷笑理说我也该杀,可那是我们家老朱的权利,怎么不到你来杀我。金兰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她抓起上的卷发,一个一个地扔在地上,金兰说,我不想活了,老朱,你把他的刀拿下来,你该砍我了,我要死也死个明白。

达生看见一双硕大丰满的女人的房,但那只是一霎问,他下意识地扭过脸去,嘴里发短促的义不明的笑声,然后他听见那柄刀落地的清脆一响,当达生回再望时,叙德正弯腰捡拾那柄刀,但达生知叙德杀人的勇气已经烟消云散,叙德已经被一个窝的女人击败了。于是达生拍着门框喊,叙德快走,拿上刀走吧。

关于货金兰怀的消息在香椿树街上不胫而走。老朱和金兰作为街上仅有的几对不育夫妇,他们的生能力多年来一直是妇女们急于探秘的谜语,现在谜底似乎揭破了。理发师老朱看来是只阉公,而金兰怀上的孩到底是谁的骨血成为议论的薪的焦,在河边淘米洗衣的妇女们乐于对此发表自己的观,人们倾向于沈方是亲父,其中不可避免地带有对叙德臭未的轻视,但立刻有人以一轻松达观的论调对绊闻盖棺论定,不是老的还是儿的,反正都是沈家的

叙德说,我要气,你让我丢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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