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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4/5)

,说着目光就愤愤地扫向墙上的布告栏,布告栏上又现了几个被开除的学生名字,我知是谁策划的,李胖咬牙切齿地说,这条烂街,这个烂学校,在这儿教书就该向公安局申请枪枝弹药。

袭击李胖的几个少年份不明,但据他们动用的凶的风格——长柄改锥和电工刀,可以判断他们来自城南一带,大概是属于老鹰帮的。李胖捂着伤,烦躁地听同事们分析事件的原委,突然冲动地骂了句话,教师?人民教师?教他娘个X。现在这些孩哪里要教师?哪里要学校?我看把东风中学改成少年监狱还差不多。

校门的几个教师都为李胖这句话拍手称快,而一直背着箩筐站在一边旁听的老康偏要多嘴,怎么能这么说?老康惊愕地望着那群老师,他说,孩不教不成人,现在学校连《三字经》都不教,孩们善恶不分,他们怎么会学好呢?教师们被老康问得一时无言,好一会儿想起老康是个未摘帽的四类分,于是就互相对视着说,这老东西不是在宣扬孔孟之封建思想吗?够反动的。挨打的政治老师李胖正好满腹火气撒在老康上,,你这个四类分,李胖抬朝老康的纸筐飞起一脚,这里没有你的发言权。

老康趔趄了一下站住了,他的浑浊的睛变得漉漉的,老康想幸亏自己朗,否则栽在地上兴许就难爬起来了。李胖和其他老师渐次走了东风中学的铁门。现在的先生——老康目送着那些背影冷笑了一声,现在的先生其实也不像先生。老康想起遥远的孩提时代,城北的孩都到桃去上学堂,桃大窄了,遇到先生从那里,孩们都自觉退到堂两侧,鞠着躬让先生先过。还有先生手里的一柄木尺,它专门对付调闹事的孩,打手心和,绝不打其它地方。现在什么都了,老康想,学校的先生调教不了孩,却对一个可怜的老施以拳脚。

罪过,真是罪过。老康嘟囔着擤了一把鼻涕,目光习惯地搜索着学校周围的废纸,墙上的那张布告是刚贴来的,张贴时间未过三天的纸老康一般是不动的,即使是拾废纸老康也拾得循规蹈矩。老康看见秋天的光均匀地洒在东风中学的红砖教室和冬青树上,到可见皱的纸团和撕碎的纸条,但老康从来都没有去拾过学校里面的废纸,他只能在校门外面。门卫老张曾经怀着一歉意对他说,不是我不让你去,工宣队说了,地富反坏右一律不准学校大门,怕你们毒害青少年。

地上到是废纸,却不让你去捡,真是罪过。老康无可奈何地收拾起他的箩筐,弯腰之际他的睛突然一亮,地上散着几块白底蓝的小瓷片,它们使老康一下闻到了从前寿康堂药店的气息,即使被孩们摔成了碎瓷片,即使瓷片上的梅和兰图案已经无从辨认,老康也能认那就是从前寿康堂用来装麝香和参茸的瓷罐,他的寿康堂,他的自嘉靖官窑的瓷罐,现在成为几块碎片躺在老康肮脏枯皱的手掌上。真是罪…过,老康的声音类似呜咽,浑浊的双更加,但老康的角只有垢没有泪。老康不知是谁家的孩制造了这些碎瓮片,是拿了瓷罐砸了谁的还是往墙上砸着玩?那些东西早已被一群学生从他床铺下全抄走,老康记得学生们用铁锤愤怒地敲碎瓷的那个日,他们把满地的瓷片往垃圾堆那里扫,被铁锤遗漏的几只瓷在菜叶和煤灰中闪着洁净的光,老康记得他守在垃圾堆旁,无论如何不敢去捡。是几个从市场归来的妇女把剩下的几只瓷拾到了菜篮里,老康至今还记得那几个妇女的谈话,一个说,拿回去装砂糖吧。另一个说,装糖容易化了,这东西盐罐最合适。

真是罪…过。老康一手握着瓮片一手背着纸筐在香椿树街上走。他想,孩们假如想砸东西玩,尽可以找地上的石块和玻璃瓶,为什么非要砸这些珍贵的瓷?孩们为什么非要坏那些好东西?老康在街上走,遇见熟人他就站住,摊开手上的瓷片给人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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