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地就把年画撕下来了。我饶不了你。素梅对着手里的纸团说，你让我沈家人尽了丑，就这么算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素梅把纸团到了煤炉里，看着火苗倏地窜起来吞噬了画上的人和，我素梅斗不过别人，不相信就斗不过一个婊货。

香椿树街的人们认为素梅对金兰的惩罚是蓄谋已久的，那天是礼拜一，去工农浴室洗澡的女人很少，而素梅恰恰与金兰在更衣室里冤家碰了，金兰不是一个人，她的和嫂一先一后也都了浴室。她们来者不善，这闹事的端倪金兰觉察到了，所以金兰一直缠着一个玻璃瓶厂女工打听在哪里能买到糕，她说话的时候不断用角的余光观察素梅和她的亲眷，她们不动声，只是在她洗的时候相继抢占了淋浴龙，金兰没有与她们争，她着满的皂泡沫站在角落里等，她想她们来者不善，千万不能与她们争吵。

金兰是突然发现她的危险境的，当她终于洗好一遍抬四望时，另外几个女浴客已经走了，她看见那三个女人正在互相诡秘的神。金兰下意识地去收拾她的巾皂，不，会冻病来的，金兰故作镇静地评价了一句温便匆匆离去，但她刚走到门就听见了素梅一声尖厉响声的喝斥，站住，你往哪儿走？

虽然有所防范，金兰还是被惊了一下，她扶住泥墙定了定神，回说，我往哪儿走？

稽死了，我住哪儿走要你吗？

把我的金耳环拿来。素梅的嗓音愈加尖厉了。

稽死了，什么金耳环？金兰茫然地抖开巾，又把皂在盒里翻了个，她说，哪来什么金耳环？

你还装腔？我来时就见你的贼往我耳朵上瞄，嗨，耳环还真的掉了，还真的让你捡到了。素梅已经挡住了金兰的去路一边朝外面的女浴客招着手说，大家都来作个证，抓到了一个女贼。

你别血人，金兰的声音已经近似哭号，她拼命地抖着巾和皂盒，我让你找，反正我还没穿衣服，金兰也朝外面喊着，大家都来作证，她要是找不到我就赏她一记耳光。

谁打谁的耳光呀？素梅这时假笑起来，她的目光却沿着妇臃的上下动着，你让我找？是你让我找的，素梅说着就开始动手翻金兰过的发卷，找不到就算我侮蔑你，素梅说，我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别把我的发，了你钱给我去。

发了有什么？你浑上下哪儿都了。

别碰那儿，你再碰那儿我扇你耳光。

那儿碰碰有什么？我儿碰过了，我男人碰过了，是男人都能碰，我怎么就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