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厮年纪小，来去并不惹，兼之十分伶俐，打听消息的本事在林家属于一，所以林如海才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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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元并不如何亲近，然当年也曾好心相劝，只是她富贵之心太盛，终究嫁到了西宁王府为妃，如今还不到三十岁，竟如同秋的一枝儿，凋零得奇快。

贾倒是一回听到这话，了一回神，叹：“你们父女两个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只是明白是一回事，伤心又是一回事。这人生在世，若是对世事冷旁观，倒显得无情了。”

林如海又细细问了小厮一些外面的消息，赏了几两银和几盘果给他，叫他再去继续打听，：“别家暂且不理，只先打听荣国府的，你仔细打听他们家还有什么罪过，早些回来告诉我们，有你的好。”

一个个心比天，却哪知平安是福。

话虽如此，可是事到前，总觉得心如刀割。

他本以为贾家未必能罪至抄家，谁知竟是谋逆，这就罪无可恕了。

说完，又：“听听，整个荣国府的家私都比不得二太太一人！钱从何来？不过是家时中饱私，在外又行贪婪之方得，怕是平素典当母亲的东西，没少昧下。幸好当初大哥哥离京时，因和母亲并二哥哥一房不睦，拿走了好些东西，不然白便宜了他们！明明府里该由琏儿继承的，偏因别人作践，该他的如今都没了。圣人查封荣国府，不曾牵连远在外任的大哥哥一家，已经是额外开恩了”

面：“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们平素无恶不作，略劝一句就觉得我心怀不轨，如今遭受了报应，我能说什么？叫他们自己承担罢！总不能因他们是我的亲戚，就说不该治他们的罪过！”

骨至亲，如何能说抛开就抛开？

贾忙又问：“荣国府里已阁的二姑可曾被连累到了？”和元相比，迎与她更近，虽知宋家是厚人家，可仍十分担忧。

小厮瞅瞅几位主，犹豫了片刻，似有话说，林如海开询问，他方迟疑：“还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平安州那边的，西宁王爷被锁拿之时，王妃提前发动了，谁知竟生不下来，最终一尸两命。原本着规矩对谋逆者家人理应一张草席卷了扔到葬岗，但因孝敬亲王和咱们家的情分，叫人预备了一副薄棺，草草安葬在平安州了。”

林如海叹了一气，：“虽是无辜，却也并不无辜。”

小厮答：“不曾。圣人开恩，只拿了各府嫡系孙，嫁之女和旁支弟除非参与其中，否则都没有治罪。荣国府的二姑平安无事，宋家亦未因此而恼。倒是荣国府的大家赖大家亦被查抄，原来许多事赖家也搀和在其中了，其中宁国府的家赖升也是他们家的兄弟，赖尚荣常到珍大爷，所以私下了好些事。”

没有元封妃的尊荣，宁国府行事依然胆大包天。

贾泪纷纷落下，片刻间就将手帕浸透。

听了林如海的话，他笑嘻嘻地应了，又谢了赏，方去。

倘或元和迎一样嫁个寻常读书人家，如今仍安安稳稳地过日，何至于此？

黛玉同意，说：“就好比爹爹常说的，生于富贵之家，本就已享受了家族供应的一切锦衣玉，既然这些锦衣玉是民脂民膏，那么无论是谁都不无辜。富贵既享，焉能在获罪之时以无辜二字来逃脱其罪？就像咱们家，此时我因父母兄弟得以生来享福，玉粒金莼，那么无论何事，理应一同承担，绝不推辞。”

黛玉莞尔，：“钱是小事，只要琏哥哥有本事，什么家业挣不回来？如今还是平安二字要。今日听

贾听了，心先微微放下，却不在意赖家之事，据她所知，赖家了宁荣二府的家，早已有数十万的家业，能从何来？还不是宁荣二府，故此并不怜悯。

林如海暗暗叹息，：“如今是福不是祸，总比他们再作恶几年，罪过更重的时候好，说不定到那时竟有灭族的罪过呢！再说，还有琏儿一家，好歹他们不曾被此事牵连。”长庆帝之所以早早料理，就是不想再让他们为非作歹，祸害百姓。

贾目中泪，：“祖宗好容易传下来的的基业，竟就这么毁了。想当初，两家何等富贵，如今都如过云烟。这也罢了，罪有应得，怨得了谁？只可惜了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