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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4/7)

的鱼网,谁也不愿意提及这个族人不光彩的往事,只有封老四的一个堂弟,小时候被封老四打瘸了一条,还记着仇,不给封老四护短,工作组从他嘴里得到了唯一重要的线索。那个堂弟说封老四风liu成,他的一生都是围着女人转,年轻时河匪是为了女人,有船有枪,好跟金雀河上一个卖蒜的风船娘厮混,后来他弃船上岸,也是为了女人,他看上了一个在岸边摘蚕豆的农家姑娘,人家姑娘在蚕豆地里把给了他,事后埋怨她的蚕豆快被人偷光了,他当场发誓看护她的蚕豆,不让人偷摘,封老四说到到,他在蚕豆地边搭了个棚住下来,没有人敢来偷摘姑娘的蚕豆了,可是,那姑娘自己也不来了,等到蚕豆掉了荚,他也没等到那农家姑娘。封老四后来脆在河岸边住下,改行捕鱼,整天守着三架鱼网,堂弟说他一边捕鱼一边捕人,他长相英俊格彪悍,讨女人心,金雀河两岸的风女人,像鱼一样往他那里游,他捕到的女人,比鱼网里的鱼还多,不知是哪一个女人,把罕见的柳病传染给他,彻底摧毁了封老四风liu的,最终也送了他的命。听得来,那个河湾村堂弟对封老四私生活的描述是添油加醋的,带着明显的主观情绪,工作组里有女同志,听得厌恶,急忙打断他的话,请他揭秘封老四一生最大的疑云,封老四为什么会死在神病院里?他什么时候得了神病?堂弟的回答石破天惊,他哪儿有什么神病?怪他得了那脏病,烂脸烂手烂*,见不得人了,他是让油坊镇的库书记关去的!堂弟手指油坊镇的方向说,库书记派了好多民兵来河湾村呀,把他带到拖拉机上,骗他说去医院看病的,谁想得到呢,最后把他送神病院!

八月里金雀河两岸悄悄传着我父亲和一个死人之间森恐怖的故事。我和母亲还蒙在鼓里,甚至我父亲也浑然不觉。直到有一天宣传科长赵堂把一份批判稿直接送到了综合大楼的广播室里,我母亲拿过稿一看,纸上虽有工作组的大红印章,稿的内容却让她产生了疑问,批判封老四呀?为什么要批判这个人,一个普通群众,有什么可批的?人家死了好多年啦。赵堂严肃地告诉我母亲,封老四的问题已经落石,他是一个阶级异己分!我母亲第一次听说这个奥的名词,她问赵堂,什么叫阶级异己分?赵堂语焉不详,他说,工作组以后会解释的,反正阶级异己分是社会的毒瘤,人死了,魂不散,毒还在,工作组说要批封老四,不仅要在广播里批,以后还要开大会,大张旗鼓地批!我母亲是个组织纪律严明的人,她不再质疑什么,当场打开麦克风,用充满激情的声音朗读了批判稿。也就是这一天,我父亲听到了音喇叭里蹊跷的大批判文章,母亲的声音并没有让他到亲切,封老四这个久违的名字在油坊镇上空回,带着阵阵风,阶级异己分,阶级异己分!父亲在他的办公室里坐立不安,一模糊而不祥的预终于变得清晰起来,他一路奔跑着来到广播室,不顾一切地关掉了我母亲的麦克风,别念了,别念了,你知你在批谁呢?我母亲说,批封老四呀,工作组说他是阶级异己分,你知什么叫阶级异己分吗?父亲脸煞白,指着母亲说,你糊涂透,封老四他算什么阶级异己分?这是隔山打,隔山打啊!批封老四,就是批我库文轩,说他是阶级异己分,就等于说我是阶级异己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我父亲像一只锅上的蚂蚁,他企图挽回局面,八月里他频频外,去县城和地区找关系,他也向工作组发过邀请,请他们到我们家来客,可惜遭到了拒绝。一切都无济于事了。父亲的历史像一块布满荆棘和沼泽的土地,悬疑丛生,工作组在这片土地上挖地三尺,快刀斩麻,努力发掘所有的矿藏。九月,神秘的鉴定工作告一段落了,尽鉴定报告属于机密,不得外传,但油坊镇的人们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小消息。工作组中有一个学历史的大学生小夏,他对历史知识活学活用,敢于发挥,敢于想象,他怀疑封老四用狸猫换太的手段,蒙骗组织,让自己的私生冒充了女烈士的后代。小夏的推测不免过于大胆,话一,其他小组成员都倒凉气,谁也不敢轻易反对,也不敢贸贸然地赞同,工作组长老杨于慎重的考虑,建议小夏保留个人意见。小夏的意见最后是否留在鉴定报告的备注栏里,不得而知,但那个惊人的观还是在油坊镇悄悄地传开了。

向广大群众普及宣传的是关于胎记的科学知识,鉴定工作小组利用街的黑板橱窗,了一次大规模的科普宣传,他们从科学的人遗传角度,推翻了人们长期以来对鱼形胎记的盲目崇拜,浅显易懂地告知大家,凡是金雀河地区的居民都属于蒙古人,每个人儿童时期的上都有青胎记,如果用唯心主义的角度看待胎记,它也许像一条鱼,如果用唯主义的角度看,那不过是一滩淤血,即使淤血活脱活现酷似一条鱼,还是淤血,纯属巧合,没有任何科学意义。

油坊镇的居民偏偏衷于没有科学意义的事情。那年秋天油坊镇上忽然行胎记,人们狂地探究着亲朋好友的胎记,同时也从别人的嘴里探听自己胎记的大小形状,开始那局限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里,渐渐地胎记蔓延开来,从男孩到老汉,凡是男几乎都卷了这。在油坊镇的公共厕所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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