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船队船民库东亮在人民理发店调戏妇女。
那一行歪歪扭扭的粉笔字看得我冒金星,我一时失控,忘了门在哪里,撞开窗就要往里面,屋里的两个人闻声回过,竟然都发一声怪叫,五癞捷地抓起了桌上的治安,先朝我扑过来,好呀,你个空,你今天把油坊镇搅得六缸浑,我们这个月的工资要扣光了,正愁没空收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搬起一张小凳朝五癞砸过去,五癞闪了一下,陈秃冲上来了,我看见陈秃怀里的东西就傻了,他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悄悄抱来一杆步枪!步枪上了刺刀,刀尖闪着寒光,陈秃抱着那杆步枪,眨着睛,威风凛凛地向我一步一步来,空,今天我让你看看治安小组的厉害!
也不知是于理智还是胆怯,看见那步枪我就下了窗台,不撞石,我拼命地跑,不跑不行,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日啊,陈秃竟然向我亮了一杆步枪!我一气跑到棉仓库那里,回一看,陈秃站在办公室门外,举起枪对我瞄准,嘴里模拟着弹膛的声音,砰,砰,砰!我知他没有弹,但那刺刀狭长而刺的光令我胆寒,我不敢再去惹他们了。在棉仓库的门,我作了一次短暂而重要的调整。拿起看门人遗忘在小凳上的搪瓷杯,喝了一茶,还捡起他的破巾了一把脸,然后我抬看了看东边棋亭的方向,棋亭上空漂浮着几片苍老的晚霞,我一看见晚霞映照的棋亭,立刻想起了历史这个沉的字。棋亭啊棋亭,它是邓少香烈士生命的终,却将成为我生命的起,我要到棋亭去,我要发了!
棋亭附近是一个类似黑市的陆路通枢纽,从公路上来的油罐车卸下油料后,司机会在棋亭边滞留一会儿,顺便拉上几个搭顺风车的客人,五钱,你就可以坐上汽车去很远的地方了。
多日不见,棋亭的外观让我吃了一惊,我发现古老的六角棋亭只剩下三个角,青龙飞檐不见了,亭被彩条塑料布包围起来,六石从塑料布里勉地探,提醒过往的人们,这里曾经是油坊镇最庄严的地方。岸上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我却不知。这是谁的?一定是赵堂啊,他到底要什么?我的注意力被毁坏的棋亭转移了,匆匆跑过去,看见两个很邋遢的工人蹲在地上,就着一缸茶吃馒,脚边扔了一堆大锤小榔和千斤之类的工。
我指着那工人说你们好大的胆,怎么敢拆棋亭,谁让你们来拆的?一个工人嘴里嚼着馒,坦然地回答,我们没这胆,赵堂派我们来的!另一个工人说,赵堂也没这个胆,是上面同意他拆的。我问他们上面是谁,是哪一级领导?他们说是哪一级要问赵堂去,我问他们拆了棋亭要什么,一个工人说,这地盘金贵嘛,好像是要扩建停车场,现在油坊镇这么多车,油罐车多,农用车,还有军用车辆,停车没地方啦。我一气之下就大声质问起他来,你们猪脑啊,是停车重要还是纪念革命烈士重要?那工人被我问得一愣,推托说,你别问我,问领导去!他们再也不肯理睬我,我换了和缓的气问他们一个关键问题,拆了棋亭,纪念碑怎么办?你们准备把纪念碑竖到哪里去?问了好几遍,两个工人都不愿意回答,我给他们一人敬了一枝香烟,一个工人才开了金,就这么一块石碑嘛,地下还有个衣冠冢,移址很容易,说是移到县城的革命历史博馆去。
另一个工人看我情绪冲动,有好奇我的来,目光忽上忽下,研究着我上的旅行包和衣服鞋,终究搞不清我的份,小心地问我,这位同志,你是什么人?我差脱而,邓少香烈士的孙!话到嘴边人忽然清醒过来,想起这个光荣的份已经烟消云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我还不知是谁的孙呢。我只好对着棋亭叹了气,非要是什么人吗?我什么人也不是,是群众,随便问问!